“报!少将军一日前传来消息,他们已于今日进城,请齐将军时刻备战,进攻邕邑!”
看着来传信的人,薛扶凛暗道不妙。
若此前她的一切猜测都对,那么城中定有埋伏,此时兄长进了城恐怕……
“齐将军时间来不及了,即刻出发!”薛扶凛冲着齐奉大喊道。
渡河
“莫将军,按理说这渡河不应守备这么严密,竟让我等打了这么久才打下来。”
薛扶南状似不经意间开口,实则一直在暗暗观察莫敬铮的神色。
“呵呵,谁知道这漠州人在想什么呢?”莫敬铮打哈哈道。
“少将军,此时还需收拾战局,我就先不与你聊了。”
薛扶南见状摆摆手,让他走了。
这莫敬铮怎么感觉怪怪的呢?一路上一直向他打听小妹的消息,渡河城的守备也不正常,莫非他真是奸细?
薛扶南心里暗暗想着,觉得还是应当多加提防,这事情怕是没这么简单。
“薛简,你去看看城中是否有何异常之处,此事暗自进行,切莫声张。”
薛扶南吩咐完自己便也去熟悉城中地形。
临走前薛扶凛曾让他入城后第一时间便去熟悉地形以备不测,他虽觉不必如此,但此时他莫名想听小妹的,战场之事瞬息万变切莫中了埋伏,况且出征这么多次,小妹从没如这次般紧张,还是注意些好。
薛扶南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,四处无人萧瑟凄凉,漠州要亡,百姓们能走的都走了,这城里留下的也就只有一些老弱妇孺,此时更是躲在家中不敢出门。
薛扶南绕城走了一圈,回去已是黄昏,用过饭后回到屋中,薛扶南将薛简私下叫了过来。
“今日你在城中勘察如何,可有何不妥?”
薛简想了想“禀将军,属下并无发现有何不妥。”
薛扶南听了正挥手打算让薛简下午休息,便听薛简又道:“不过,今日到城南时我看到许多男丁,这渡河城内身体健壮、条件好些的人家能走的都走了,不应该有如此多男丁啊”
薛简正疑惑,便听薛扶南开口道:“的确有些奇怪,盯紧城南那些人的动向。”
“是”
薛简走后,薛扶南躺在床上迟迟无法入睡,不知为何,入城后总感觉城中似乎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,但又闻不真切。
眼看天色不早薛扶南便决定明日再去城中仔细查探一番。
————
“齐将军,我们还要两日才到,我怕时间赶不及,我们加快脚程连夜赶路。”
前几日他们派了探子前去探查石田林的动向,竟发现已经到达渡河周围了,现在怕是正在埋伏,他们必须抓紧时间了。
“好,我们先到了那边再说!”
另一边
夜色浓稠的化不开,虎林军连续战斗了一月有余,此时攻下城池皆放松下来,晚风轻轻将疲惫的鼾声拂走,整个虎林军像一只筋疲力尽的巨兽,沉沉地陷入了久违的睡梦中。
月亮高悬,淡淡的银光洒在城中,似是在为战争中牺牲的人哀悼,整个渡河城就如同一座死城,安静得不像话,似乎除了虎林军和今晚薛简在城南看到的那群男丁就再无活人。
“汪!汪汪!”
外面传来急促的狗叫声,打破了城中诡异的寂静,也惊醒了薛扶南。
这天还没亮呢,大半夜怎会有犬吠?况且还叫得这般急促,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?
“呜……”
只听得刚刚还狂吠不止的犬吠声一下子便安静下来,仿佛那声音根本不曾存在过,一切都是薛扶南的错觉。
想到这,薛扶南屏住呼吸,神经一下子开始紧绷,迅速翻身起来拿起剑,小心翼翼地向外面探去。
这时,几道比夜色更浓的黑影从四周悄无声息的出现,轻轻地落在了屋檐的阴影下。
一个倚着长矛打盹的哨兵只觉颈后一凉,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割断了喉咙,一双手将他拖入了更深的黑暗中。
几个黑影如鬼魂般在黑暗中继续向前进,只见前方一个哨兵忽然回头,见没看到什么东西,便挠挠头“我怎么觉得刚刚好像有什么声音……”
“哪有什么声音,是风声吧”
那人点点头“应该是吧”
在他们不知道的背后,几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,如同刚从深渊中出来的凶兽见到了久违的食物,只待下一刻便要将人扑倒。
“咔嚓——”一声枯木被踩碎的声音从背后响起,方才还闲聊的几人顿时起身,举起剑警觉起来,缓缓向着发出声音的黑暗靠近。
几个哨兵快要融入黑暗中,一转头竟发现一张脸,还未来得及惊呼,只见那人手中银光一闪,被抓住的那个哨兵便断绝了生气。
“有敌军!敌军来袭!快起来!”
这声音顿时叫醒了睡梦中的虎林军,还未等他们走出屋子,便听见从四面八方传来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。
“杀——!”
无数黑影从房屋的阴影中扑出,窗户被撞开,一道又一道黑影跳入屋中,将刚准备起身的士兵砍倒,一时之间惊恐的尖叫声、兵刃的碰撞声、马儿的悲鸣声混杂在一起,鲜血喷洒而出,天色渐渐变亮但屠杀仍在继续,这是漠州人为薛扶南他们钩织的一场名为屠杀的噩梦。
“砰——!”一道流影飞上空中,炸出一瞬绚丽的色彩。
正在行进路上的薛扶凛和齐奉骤然听见声音,抬头看到天空中发出来的信号,马鞭一挥,纷纷加快了速度。
“兄长发出信号弹定是遇到危险了,还有半日路程我们必须加紧!”
城中
虎林军已硬抗了一天一夜,但漠州人多势众且准备充足,此刻虎林军已有些支撑不住。
“少将军,这该如何是好?弟兄们都快不行了!”
薛扶凛此刻满脸血污,声音沙哑,双手早已开始微微颤抖,但仍是握紧了手中的剑,声嘶力竭道:“兄弟们都给我撑住!我们的援军就快到了!撑住这一刻便是我们反击的时候!”
此时一个士兵慌忙跑过来“少将军,刚刚于城中发现大量硫磺,恐怕这硫磺铺满了全城啊!”
薛扶南听完脸色已经沉了下去,拳头越捏越紧,又是在城内埋伏,又是硫磺,看来这次漠州是做足了准备要置他们于死地啊。
他们这是想炸城!
若是埋伏不成,这全城的硫磺也够叫他们葬身此处了。
薛扶南闭了闭眼,他们已在城中必定逃不出去,若要炸城,唯水可破,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,薛扶南睁开眼道:“去取些硫磺给我!”
待硫磺取来后,薛扶南拿出了一个不知是何物的筒子将硫磺倒入其中,用火折子将其点燃。
“咻——!”这筒子便窜上了天空,绽放出了比先前那个信号弹更加绚烂的色彩,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声,硫磺被点燃,在空中爆炸。
城外,“石田林”看到空中的信号弹冷嗤一声,暗道薛扶南天真,还以为能等到援军?哪怕现在薛扶凛和齐奉都赶来至少也需两日,届时你们就只剩一捧骨灰了。